“流浪兒們的重要口信
城主被運回城里沒多久,就被永恒教會的人劫走了。那群混賬,他們果然還在城里發瘋等等,你在做什么”
諾爾果斷喚出骸骨鷹,任由巨鷹抓住自己的脊背。
“我得回去。”
他的語氣十分堅決。
“城里肯定在戒嚴,你”
“改天再聊,琳恩小姐。”諾爾騰空而起,“我得去找我的隊友不,朋友。”
啪嗒。羊骨面具從他的腰間滑落,砸上被落葉遮蔽的土地。
忒斯特不能有事。
白鳥城街道上,諾爾頂著隱形術,氣喘吁吁地奔跑。他的心臟幾乎跳出喉嚨。
當時他為什么不多堅持下,強行給忒斯特全面治療為什么放任忒斯特自己回去該死,他就不該松懈下來。
他明明決定了,要和忒斯特成為真正的朋友,他甚至愿意聊聊自己“穿越”的秘密他們的配合默契而完美,忒斯特是位值得信賴的同伴。
忒斯特絕對不能有事,否則他無法原諒自己,諾爾咬緊牙關。
深夜的旅店靜謐無比,空氣中飄著濃郁的花香。諾爾呼吸急促,心如擂鼓,一步步走向那間熟悉的房屋。
房屋門扉緊閉,窗簾遮住窗戶,室內沒有光。
諾爾停頓片刻,拆炸彈似的推開那扇木門。
木門沒有鎖,就這樣吱呀呀滑開,響得像一把刺入鼓膜的錐子。客廳內一片昏暗,桌上黃薔薇正在盛放,籃中鮮果散發出誘人的甜香,可諾爾能嗅到香氣下淡淡的血腥味。
忒斯特的臥室門像以往那樣緊閉。那人確實回來了,可是
“忒斯特”諾爾啞著嗓子呼喚了一句,沒能得到回答。
離忒斯特的臥室門越近,血腥味越濃。諾爾嗅到了脂肪、新鮮內臟,以及暴露在外的骨髓。
“忒斯特”
諾爾握緊法杖,徑直撞開了門。
滴答,滴答。
他先看到了血,滿地的血。
血泊不斷擴大,浸濕絨毯,順著地板漫到他的腳下。血中泡著細碎的肉塊與眼球,它們小堆小堆散在地板上。
滴答,滴答。血繼續滴下。
然后諾爾抬起眼,看到了忒斯特。
忒斯特散著銀白長發,穿著他的長睡衣,赤腳站在血泊里。除了那雙腳,他身上再沒有半點血漬,干凈得像是不屬于這個世界。
他的身上深深淺淺的傷口早已愈合,不見半點痕跡。
而在他的身前,懸著魔法固定的無數金線。那些金線如同蛛網,牢牢吊著一個高大人影,諾爾認出了那張熟悉的臉。
那是斯溫城主。
城主的四肢和頭顱被金線束縛,提線木偶般懸在半空。
他身體的變異部分被盡數切下,再以金線強行縫回人形。金線針腳細密而規整,如同機械織就。那些縫合痕跡彼此相連,閃著細碎金光,藤蔓般纏繞他的全身。
斯溫城主毫無生氣地垂著頭,
不知是死是活。他眼中滿是驚懼與絕望,
嘴角卻被金線扯出一個微笑。
那微笑平靜柔和,與軀體的慘狀格格不入。
滴答,滴答。鮮血從金線交叉的縫合口溢出,順著城主的腳尖滴下。